某天晚上楚慈回来跟韩越报备:“明天我不回来吃饭,单位里聚餐,我们部门的都去参加。”
楚慈后来又回到科研所去工作,那个职位还给他留着。虽然他当初辞职过,但是辞职手续被韩越强制中止了,所以其实他一直没有真正脱离那个单位系统。
他本来在单位就是个存在感淡漠的角色,所以他回来的时候也没引起多大轰动。关于楚工病休休了好几年的问题,很多人都只在背地里好奇的探讨了一下,当面还是很诚恳很热情的表达了欢迎的。
显而易见,一个有着一定学术能力、不争功劳不抢风头、默默做事很少说话的青年工程师,绝对不会引起其他同事的任何反感。就算他病休几年才来上班,也不会牵扯到其他同事的派系和利益,所以别人也不会吝啬于对他表示善意。
“怎么又要聚餐啦?不是上个月才聚过吗?”韩越一下子不满了:“你们每次聚餐吃个饭也就算了,竟然还要喝酒,喝完酒还唱歌,一屋子男男女女扎堆似的窝在一起,这不是事故高发区吗?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,没事别跟他们那帮小青年在一块儿混闹,影响多不好。”
楚慈默默往周围环视一圈:“家室?……哪里?”
韩越炸毛了:“我啊!有我啊!!你想否认我的合法地位吗?”
“你连碗都不愿意洗。”
“……我这不是每天晚上都在洗吗?”
“可是你不情愿啊。”
楚慈扔下这一句后就自顾自的飘去卧室换衣服,韩越在他身后一寸寸石化。
搞了半天这位祖宗不仅要求人家洗碗,还要心甘情愿的洗,还要兴高采烈的洗,还要满怀着革命热情的洗!
太过分了!
是可忍孰不可忍!
韩越雄纠纠气昂昂的冲向卧室,进门就看见楚慈光着上身背对着他,一手把衬衣往床上一扔,一手拎起家居t-恤,随便的套在身上。
“……”楚慈换好衣服,转身去厨房找东西吃。路过韩越身边的时候他脚步稍微顿了一下,冷静的提醒:“把口水擦擦。”
韩越石化的身体瞬间碎裂,在风中一点一点飘散成灰。
“真难看。”楚慈同情的叹了口气。
那天晚上吃完饭后,楚慈照样如姜太公一般稳坐钓鱼台,任他风吹浪打,我自岿然不动。
韩越小媳妇状收拾了碗筷,又抹了桌子,看着楚慈那安详(并赞许)的神情,突然爆发了一股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的巨大革命热情。
他把抹布重重一放,坐在餐桌前宣布:“老子今晚一定要罢工!”
楚慈饭后低血压,正晕晕欲睡的漂浮在云端中,突然一下子惊醒了:“罢工?”
韩越严肃点头:“是的!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!”
“那太好了,今晚我要睡十个小时。”
“……喂喂,我不是说那个罢工!这个问题很严肃不可以搞错的喂!”
“那太可惜了。”楚慈一脸真切的惋惜,看得韩越心惊胆战,“好吧,那你是什么罢工?”
“老子今晚决定不洗碗了。”韩越鼓起勇气说:“我决定维护我作为一家之主的尊严和地位!今晚绝不洗碗!除非你给我一个我必须不得不洗碗的理由,否则明天我还会继续罢工下去!”
楚慈冷静的看着他,刚开口要说什么,被韩越急忙打断了:“不准说不洗碗就去睡客房,那个是犯规的!”
“……好吧。”楚慈叹了口气,看上去十分无奈:“那你看这样好不好,我们来定一个公正的赌约,谁赢了谁就可以不洗碗,谁输了谁就去厨房干活,这样总不犯规了吧?”
韩越迟疑了一下:“——怎么个赌法?”
“打牌吧。”楚慈冷静的从口袋里摸出一副扑克牌,其回答之冷静,动作之流畅,让韩越竟然长生了一种“他早就做好准备了吧?!”的错觉。
打牌对韩越来说并不陌生。部队里嘛,有时候在绝密基地一呆几个月,又没有网络,又没有电视,连个报纸都不给看娱乐版,一伙人聚在一起能干吗呢?没有家室的还能搅个基,有家室的只能凑一桌斗地主了。
作为此道高手,韩越瞬间信心百倍,觉得自己真是赢定了。